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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与读书

一缕茶香,一瓣书香,文人夫复何求?
茶,幽香扑鼻,给你提神醒脑;书,墨香轻飘,让你懂事益智。坐在书案前,左手摩一壶,右手捧一书,心绪随茶香书香升腾,就有了“御风而行,泠然善也”的忘我之境。
我之所以将茶与书放在一起,不只是大家喜欢读书时喝茶,喝茶时爱读书,实际上这两者脾性一样,神韵相通。
当你将茶叶放到茶具里,冲上开水时,茶叶犹蜷,茶汁尚苦,茶水微浊,喝一口不得其间真味。当冲上第二杯水时,茶叶浮浮沉沉,逐渐舒展,茶汁微浓,轻啜一口,满腹生香。当冲上第三杯水时,茶形完全翻开,叶脉一目了然。此时茶水碧绿,如初春枝头嫩芽;茶色清澈,像一块透明翠玉;茶香袅袅,似有若无,似无若有,微闭双目,细啜慢品,妙趣横生。故坊间有一说:头道叶子二道茶,三道喝得痒巴巴。到这个时分,你骑虎难下,不来个几杯,不足以解心头之痒。
读书何尝不是如此。
刚刚读书时,如蜷之茶,茫无头绪,不明其理,迷怅惘惘的,感触很苦。到再读时,逐渐有些了解,如茶叶慢慢舒展,书中之事,书中之情也能知道个七八分,也一起有了“布衣暖,菜根香,书中味道长”的感触。可读书要抵达触类旁通,融会贯通的境地,就如饮三道茶,似佛家仙人。
反过来,读书也如喝茶。读书之始目下十行,走马观花如茶一境;再次诵读略知其义,嚼头十足如茶二境;重复品读顿悟其理,訇然中开如茶三境。
即使是对茶的选择和对书的选择也有相通的当地。
“诗写梅花月,茶煎谷雨春。”清明茶太早,立夏茶又迟,只需谷雨茶其时适中。给我的感触,清明茶如蒙学读物,浅显而少味;立夏茶如甲骨鼎文,浅显而不流通。只需谷雨前后的茶叶,脱尽年少之稚气,没有晚年之陈腐,有的是谦谦君子之风,翩翩少年之态。读一本好书,与饮一杯好茶,都是一件让人心旷神怡的作业。
张源在其《茶录》一书中提出茶中有“内蕴之神”即“元神”,发抒于外者叫做“元体”,两者互依互存,互为表里,不可分割。本来书也是一样,其包含的道理,便是书的“元神”,其字词句篇不过是书中精华的载体,也即“元体”。品茶与读书都是从“元体”下手,而开掘“元神”的。
喝茶与读书的方法也有相似之处。喝茶时大口倾倒谓之牛饮,读书时粗心大意谓之吞枣;喝茶时浅斟细酌是品茶,读书时细嚼慢咽是品书;喝茶时讲究程序讲究茶器讲究水质是艺茶,读书时讲究环境讲究心境讲究圈点是研书。喝茶饮得全身通泰飘然如仙是茶道,读书读得尽心酣畅视界澄明是书道。
扳倒茶壶就喝是过于口渴,逮到书本就看是打发无聊。书到用时方恨少,茶到品时境地高。从茶马古道中知道茶与马的联系,不过是在交易中的擦肩而过。茶供羌人解渴消食,马供汉人代步行军,茶不过充当了生活必需品的人物。而茶与书的缘份如武学中的绝代双娇,相惺相惜,相得益彰。
泡一杯茗,目视茶色、口尝茶味、鼻闻茶香、耳听茶涛、手摩茶器,营建了一种清心悦神、超凡脱俗的心境。捧一卷书,目视其行,口诵其声,鼻识其香,手翻如帛,胸有千壑,抵达超然物外、情致崇高的仙境。在书边品茶,动听肺腑;在茶边品书,甘之如饴。茶道融书道,道法天然,道道相通。
“流华净肌骨,疏瀹涤心源。”是茶之成效,也是书之成效。
作者:佚名
日期:2018-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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