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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问饮茶人,茶之味何味?
从碧波径流处出发,雾气也撩人,发丝随风被吹的不成样子,群山的一半隔着海角一半,低头的那一瞬是流连忘返与此处暗自的喜欢,待到靠岸时分,灯火已是忽明忽暗,夜泊的星空也透出来一丝丝的性感。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喜欢泛泛而谈,同行的人却只顾着赶路,此刻也没人多去注意影子的上方有月亮升腾起来,是谁口袋里装着的收音机发出了声响,打破孤独沉寂许久了的一路,除了主播富有磁性的嗓音,就是迟迟回荡的歌声,及至到远处,直达我们这群人最后歇脚的地方。
 
有人累倒在了房间,有人不见了踪影,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偌大的院子里踱步,山光湖光,点点星光,夜风山风,悠悠晚风,若不是过了花期,这里应该是满山的花香自来,千里之外,所有的气息是为待到下一次的春暖花开。
 
进来喝茶呀,快来,有茶喝,如同听到熟悉的声音,顺着声线的牵引,在一处根雕的茶台处落座下来。胡建人,尤其是闽北人爱喝乌龙多一些,可偏偏能代表乌龙的茶是有不少,肉桂,单丛都如是同事之间的关系,而眼前这一杯铁观音,我是太久没喝过了,时隔多年,那股兰花香一出,所有关于它的味觉体验来不及全部从脑海里迸发而出。说起这杯茶,是有三个如何也绕不过去的人,制茶的人是安溪西坪上尧茶农王士让,前来献茶的人是礼部侍郎方苞,此茶颜色似铁,又是观音托梦 ,就叫铁观音吧,乾隆爷看到干茶时的第一眼,就为它署上了这个沿用至今的名字。中国是有很多典故的,从神农尝百草开始,到注经成书,我们的祖先把很多东西都赋予了各种故事与传说,能够留存至今的都还带着一丝香气如灵魂。
 
不到一会儿,人多了起来,茶水添就的速度和频率也快了很多,执着于茶味在茶汤里的感受让争论也多了起来,耳听的一声响,喝茶的杯子应声到了地上,主人连忙开始收拾,这是主人最爱的一件作品,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碎碎平安,大家喝茶呀,主人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切如常,茶还是那个茶,水还是那个水,人还是那一些人。如一泡泡铁观音的香气一样,持久淡雅馥郁香。
 
这世间有很多东西,拥有与失去转瞬即逝如同时光,还有得不到的,有错过的,失去的东西都很多,至于那些过多期待,过于的执着,都终究难逃它的宿命,拥有与失去相互成就,将还原的真相打回原形,事实往往也只有失去或得不到的东西才会使我们更加珍惜此刻正拥有着的吧。
 
铁观音成品依发酵程度和制作工艺,大致可以分清香型、浓香型、陈香型等三大类型。无法一次全部领略,但是此刻的香,此刻的人,连同那个破碎的作品,和一饮而尽的茶,到了明天,又都会成为过去,但发生的已经发生,拥有的已经拥有,手边的茶,心上的人,窗台的月,都是此刻最好最真切的纪念。
 
回程的路上,没有风也没有雨,不知下次来这里是什么时节,一路上同行的人,必将随着时间渐行渐远,还好有她,如同是水,香气永驻,如同是茶,她会醉人。
作者:谦吉
日期:2020-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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