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后,阳光照射到身上暖暖的。透过了阳光的手,变得绯红。手边有一杯刚刚泡开的普洱,味道很浓烈,茶叶从杯子里溢出。扑鼻的兰香,就这样扎实地铺陈在我日常生活的节奏里。
看着杯子的茶叶经历数泡,由原来的深青色到现在的浅色,才发现我该换一杯了。茶可以换,但是我们的人生却不可以,每一个人的一生都不同,唯一相同的是,大家的起点都是一样的。
“寒夜客来茶当酒”,是多么令人神往的场景,温暖,欢喜。普洱的气质,跟万籁皆寂的夜晚契合。这些名山秀水间的灵物,经过炒揉、熟晒,褪尽水分和颜色,安详地沉睡过去。如秋闺中的思春少妇,斜倚在绣楼的栏杆上,在冬日寒鸦的叫声中,期盼着,春风早日拨弄起妆台的环佩。眺望远处山野,马蹄达达,美目佳人翩翩而来。
水是茶的魔法师,冲茶是悄声唤醒那些睡去的青芽大叶。我着迷的,是过程的繁琐和仪式般的庄严。清水净手,调匀气息,一招一式地冲泡,心平气和地观赏。大凡名茶,都有一套既定的冲泡程序。每个步骤都有典雅的命名,合起来就是系统的表演。在渴望成眠的夜晚,品茶是次要的。而泡茶、赏茶,本身就是一门自足的艺术,是形而上的,文学性的。
又是一个空气湿润的夜晚,雨意氤氲,我拿出一盒深色的普洱熟饼。黑茶如散文,令人联想到秋日、和风和少妇。黑茶中的普洱,是文中有画,像一幅未干的中国画配了一首韵味十足的小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