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宜兴紫砂的起源介绍如下;
紫砂器的创制与宜兴日用陶瓷的烧造有着密切的联系,它是从一般陶器中独立出来,成为一个独特的品种,也同其它工艺品一样,是经过无数劳动人民的无穷智慧和创造,经历着较长时间的演变过程。
关于紫砂陶的创始年代,以往仅凭少数文献记载,认为始于明代的正德年间,为金沙寺僧及供春所创。其实,我们只要以唯物主义的观点稍加分析是不难发现问题的。《阳羡茗壶系》在“创始”一节是这样说的:“金沙寺僧……经常和陶缸瓮工人相处”从而创造了紫砂茗壶“人遂传用”。我们从这里可以发现这个寺僧与广大制陶工人有着多么密切的联系!没有“陶缸瓮者”(即制陶工人)的长期实践,这个和尚是决不会凭空创造出紫砂茶壶来的。该书把供春的作品称之谓“粟色暗暗,如古金铁,敦庞周正”,显然制作技艺已进入成熟阶段了。因此,笔者认为把寺僧和供春作为紫砂器的创始人是不妥的。但是,他们的精湛技艺和 对于紫砂工艺发展的重大贡献,也是应该肯定的。毋庸罝疑,宜兴紫砂的创始年代应该早于明代。
近代,有人曾引用北宋梅尧臣的“小石冷泉留早味,紫泥新品泛春华”和蔡司沾《霁园丛话》中有关诗文来推论,认为紫砂茶具的烧制年代“最早可能上溯到北宋中期,至迟在元朝中叶”,但由于缺乏物证而难以定论。最近,我们又找到了一些宋元时期的零星诗文,如“喜共紫瓯吟且酌,羡君潇洒有余情”。又宋人作满庭芳“雅燕飞觞”词也有“香生玉尘,雪溅紫瓯园”之句。上述诗词中提到的“紫泥新品”、“紫瓯”,还有苏东坡的“提壶”等,所指的都是紫砂一类茶具,因诗意都同吟诗品茶密切相联。但是光凭这些零星诗文还是很不够的。况且,有人对“紫泥新品”、“紫瓯”等是否指紫砂器而言还有疑问呢!
可是直到一九七六年下半年,宜兴陶瓷公司在丁蜀镇附近发现了一处早期紫砂窑址,这才找到了确实可靠的物证,从而基本上解决了宜兴紫砂的起源问题,羊角山古紫砂窑址位于盛产紫泥原料的黄龙山附近,该窑为一小型龙窑,长约十余米,宽约一米多,发现时已被挖去大半,尚有一小部分埋在地基之下。古窑址旁的废品堆积极为丰富,上层为近代的缸瓮残器;中层为元明以至清初的废陶缸残器,包括出土以玉壶春式作为壶身的釉陶注壶及器肩堆贴菱花状边饰的陶瓮等;下层即为早期紫砂器的废品堆积。羊角山早期紫砂器有壶、罐两大类产品,而以壶类为主,有大量壶身、壶嘴、壶把和器盖发现。特别发现有相当一部分壶嘴有捏塑龙头型的装饰,这与宋代流行于南方的龙虎瓶上捏塑手法完全一致。据南京大学历史系古代史教研室主任蒋赞初先生认为,羊角山紫砂窑的年代“约可推定为宋代,而主要烧造的年代可能是南未,其下限则可能延续到元代。”
从出土的紫砂残器的胎质、工艺手法及造型处理手法等方面分析,也可确定这是早于明代的产品。从出土器物看,主要是壶、罐两大类,尤以壶类为大宗。色泽为紫红色,壶有高颈壶、矮颈壶及提梁壶三类。泥质较粗糙,产品表面致密度较差,且常有火疵现象,显然是属于早期产品。造型处理及工艺手法显然带有明清紫砂风格的某些承袭因素,因此可以看出从粗陶到紫砂器的演变过程。成型方法则看出是刚开始从陶轮拉坯成型向泥片镶接成型法过渡。壶嘴、壶把与盖钮的黏接,用的是像铆钉一样的打洞捏塞法。出土器物中为数众多的捏塑龙头形壶嘴,与北宋墓葬中,常见的龙虎瓶手法极为相似,又与壶颈部起线装饰,嘴根部菱瓣形纹饰、六方形壶等处理手法一起发展成为明清紫砂造型的特色。另外,从口盖的结构上,也明显地不同于明代正德年间前后所制的产品,盖为罩形盖或平盖,盖上还没有止口,可以说这应该是早期的紫砂器。
最后,我们还可从宜兴陶瓷生产工艺角度和社会需要上来分析,紫砂器起源于宋代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到了宋代,宜兴地区日用陶瓷的生产已有相当规模。丁蜀镇附近及西渚一带已是陶窑遍布,陶工们在长期生产实践中累积了丰富的制陶经验。烧造的无釉陶胎茶壶、水罐,成为当时社会上广大群众的日用饮茶器皿。在长期的使用过程中,这种无釉陶胎器皿用于饮茶用器的优良性能逐渐为人们所熟知。由于它的不断发展和演进,使这些产品中的一部分逐步为封建统治阶级及文人贵族的需要而服务,不仅要求具有优良的实用性能,而且对它的工艺质量和审美角度也随之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促使无釉陶向紫砂器发展。从制造工艺来说,选料也越来越严格,已能选用蕴藏在日用陶瓷原料“甲泥”中的紫砂泥,其泥质的纯度也高了,造型工艺也日趋精细,以致逐步形成了独立的生产体系。
到了元代,紫砂器的工艺水平有了进一步提高,已在茶壶上镌刻铭文了,从蔡司沾《霁园丛话》里,“余于白下获一紫砂罐”有“且吃茶,清隐”草书五字,知为孙高士遗物,每以泡茶,古雅绝伦(孙高士即孙道明,号清隐,元末人,曾以其居名为“且吃茶处”)。这一段记载,就确定无疑了。所指紫砂罐和紫砂壶一样,是一种流行的饮茶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