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砂壶上所体现的传统文化方方面面,我首先感兴趣的是其上的文字。
紫砂壶上雕刻文字,大概是从那个才华横溢的县官陈曼生开始的吧。紫砂壶的文字自出现始,便以与壶型,与饮茶,与壶上绘画完美结合为上。
紫砂壶上的文字一类是铭言警句。陈曼生的壶铭多属于此类。如他取名《却月》的壶铭:“月满则亏,置之壶右,以我为规”,这以月之盈亏喻人的佳句,就是一则晓谕人生的座右铭。如其《方壶》的铭文:“内清明,外直方,吾与尔皆藏”,这既是做人处事之道,又是君子清正谦和的品质。又如其《瓢壶》铭文:“不肥而坚,是以永年”,让人感受到骨清气正的刚正之气,还有祝愿健康长寿之意。
第二类壶铭是表达爱好向往之意的。晚清人梅调鼎为彩石所制的《博浪椎壶》题铭曰:“铁为之,沙抟之,彼一时,此一时”。原来该壶是依张良派刺客在博望沙刺杀秦始皇,所用之铁锥原型抟制成的。表达了壶铭作者“化干戈为玉帛”,爱好和平的心愿。
清代制壶大师陈鸣远在壶上刻下:“汲甘泉、沦芳茗,孔颜之乐在瓢饮”的佳句,他的南瓜壶,所刻铭文“仿得东陵式,盛来雪乳香”,都表达了作者向往安贫乐道,清净淡雅生活的志向。再如“满盏清茶闲读画,一天明月夜读诗”,“旦夕畅饮三杯,身心了无一事”,“瓦缶胜金玉,村茶胜国酒”等,也多为此类。
第三类是表现哲理禅意的。比如我有几把壶,其上文字分别是“痛痒自知”,“清池醒目照禅心”,“远观”,“虚能引和,静能生悟”,品茶品字,有益身心。
第四类是宣传佛学,古典文化或茶文化的。我过去卖掉的一把汉扁壶,其上用行书小字将李白“将进酒”全诗刻于壶肩之上,文字清秀流畅,为壶添色不少。我还有一把壶名“春亭”,壶纽如凉亭,壶盖行书雕刻王维”独坐幽篁里”全诗,让人见壶生情,清幽之景如在目前。我的另一把德钟壶,文字为”茶实佳木英,其香乃天育“,真是茶香字亦香。还有不少壶雕刻”心经“。
壶以字贵,字以壶传。文人雅士喜欢紫砂壶,他们将自己的爱好情趣以雕刻文字的方式表现在紫砂壶上,而这一行为又使更多的文人雅士喜欢紫砂壶。紫砂壶表现了传统文化,传统文化包括了紫砂壶,紫砂壶是传统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