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铁壶经台湾传往中国内地,短短十来年就拉动了一个大规模的新兴产业。常年往返于中日两地的日东产业株式会社海外部负责人岩城先生告诉记者:国产铁壶就兴起于6年前或更早些,仗着价格便宜的优势,这些年飞速发展,不过,这不仅没有抢走日本铁壶的生气,反而在市场越发推高了它的人气。
在拍卖市场上,一把日本老铁壶卖几万元很平常,拍到几十万元的也不少见,百万余元的天价壶也屡次刷新拍卖纪录。现在,就算是当代新产的日本手工壶,一把卖价也要在5000元以上。相比之下,国产壶却只能卖几百元到一千多元不等。同为铁壶,为何区别那么大呢?
根据史家研究,日本铁壶从文化渊源上来讲,是对中国唐宋时期盛行的一种煮水器具铁釜(时名为汤釜)的传承。日本铁壶起源于日本江户中期(1780年代),明治时期开始广为流传。不过,作为一个传统产业,日本的铁器工厂在二战后饱受自然灾害侵扰,曾长期停产。南部地区虽然一直延续着铁壶的制作,但在市场上出现了铝壶、不锈钢壶等更为轻便的煮水工具后,南部铁壶的需求也大为减少,许多工坊都停业或转行。直到1974年日本颁布《传统工艺品产业振兴法》后,在政府的扶持下市场才开始有起色。
目前市面上流传最多的老铁壶是昭和(1925)前后的作品。在台湾地区,只要有80年左右历史的铁壶就有藏家当古董品收藏了。不过在日本,所谓古董铁壶是一种早期家庭用具,至少要追溯到江户(1868年)前后。目前中国内地一些玩家狂热追逐的高端老铁壶即为这类江户期古董。收藏日本老铁壶,就跟收藏古陶瓷、古字画是一样的,玩的就是一种文化,它的商业价值也体现了藏家对某种传统文化的认可感和情节。
目前中国内地市场流通的铁壶,至少来源三个不同的产地:日本、中国台湾和内地。在2000年左右,日本老铁壶率先进入台湾市场,刚好是宜兴紫砂壶在台湾市场的热度达到顶峰后开始转向消退的时间。一些台湾玩家使用老铁壶后,认识到铁壶提温和保温效果明显,而且煮出来的水,相对一般煮水器较柔甜,因而很快受到台湾茶友的追捧。
相较之下,国人对老铁壶的关注时间并不长,大概只有六七年的时间,但那种钟爱的强烈程度却让每个商人感到吃惊。近几年来,国内的铁壶制造产业在台湾铁壶的带动下飞速发展起来,由于规模大,价格低,迅速地占领了市场。但是,这丝毫没有拉低日本铁壶在中国市场的人气。这个从价格就可以看出来,国产铁壶普遍只能卖到1000元左右或更低的价格,但是日本新产的手工铁壶却能够卖到5000元以上,老铁壶的价格更高。由于历史上许多知名的堂口已经停产,老铁壶的资源实际已经处于枯竭,本来就稀缺的老铁壶市场价格日趋攀升。现如今,一把名家手工老铁壶,价格比五六年前已经翻了好几倍,有的甚至达到了几十倍。
近年来,不管是在广州艺博会、深圳文博会、各地茶博会等大型展会上,还是在北上广的大型茶器市场上,铁壶都是当仁不让的主角,其在国内市场的热度不逊色于景德镇瓷器、宜兴紫砂、浙江青瓷、福建天目、河南钧瓷、汝瓷等中国传统热门茶器。
据业人士介绍,台湾地区早期一直有制造铁器的工坊,因而,其制壶技术相较国内如浙江、天津、福建等地的工艺更为成熟,其工艺技术在中日台三个产地中,仅次于日本。而国内的铁壶制造业,近几年才刚刚起步,主要产地集中在江浙地区,工艺外形有日系风格,只是目前还比较追求量产和规模化,工艺和细节处理上相对落后。不过,随着铁壶市场规模不断扩大,国内也有一些厂家也开始重视聘请日本技师来传授传统工艺,提高国产铁壶的工艺水平,相信未来会越做越好。
不可否认,当前中国已经成为日本铁壶最重要的市场。岩城先生认为,与日本铁壶相比,中国国内产的铁壶目前总体上还处在模仿日本的阶段,从市场上流通的产品来看,有些模仿得非常像,价格也便宜,所以,在大众市场上比较受欢迎。日本的手工铁壶,设计比较简洁,平衡感好,消费体验上更舒服。
现在国内的老铁壶藏家主要集中在京沪两方,北京地区文化沉淀深厚,对老铁壶此一类工艺品更具有欣赏能力,所以精品老铁壶较多,壶身浮雕完美,金工得趣。而上海地区作为中国金融中心,文化较为开放,流入的日本老铁壶普(素壶)壶较多。东北地区如辽宁吉林二省也有分布部分老铁壶,华南广东品茗氛围好,老铁壶爱好者也不少。对专业收藏家来说,买一把铁壶不只是用来煮水泡乌龙茶、普洱茶那么简单,而更看重的是它的文化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