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一家,原籍浙江桐乡。因家乡地少人多,靠种田难以糊口度日,许多人都外出寻找生路。杨彭年、杨宝年兄弟两人,听说宜兴窑业兴旺,特别是紫砂壶名传天下,于是,就带着妹妹杨凤年,来到了宜兴蜀山,寻师学艺。杨凤年跟着哥哥,见到了五光十色的陶器,见到了哥哥替陈曼生做的紫砂壶。
杨凤年家后院广种花卉。金灿灿的锦葵花被风吹歪了又挺起来,花瓣卷拢始终不散。杨凤年就按风中锦葵的形象制壶,构思奇巧,浮雕精美,花瓣点缀全壶,形态逼真,起名“风卷葵”。
风是无形的,在“风卷葵”壶身上却是有形的,线条在翻滚着、流动着,锦葵枝叶在风中卷曲,包住壶流,锦葵枝桠在风中弯曲形成壶把……生命的活力、艺术的魅力跃然眼前。
从工艺上说,“风卷葵”壶既有光素器的基础与特质,又有花器的妩媚与灵云。
以风卷锦葵为形,图案规则生动,曲线顺和流畅,形态自然逼真。卷叶流,葵干钮,葵茎把。线条丰富而又朴素自然,节奏强烈而又素淡典雅。
向外辐射旋转的凸凹线或高或低,或粗或细,忽翻转回旋,忽顿挫转折,使壶体表面起伏多变,充满动感的曲线持续不断地延续,使人感受到了风的轨迹和生命的律动,表达了向往宁静、淡雅、休闲的情趣。
•为何说“杨凤年与华荫棠,共同在紫砂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页”?
“风卷葵”壶面世后,杨凤年没有重复再做,成了独件珍品,在苍茫的世事纷争中,隐寂而不知了去向。
20世纪30年代初,丁山白宕—蒋姓人士,在帮大户人家挖老屋墙基时发现一瓮,瓮中填满细沙,细沙中藏着一把完好无损的紫砂壶。他找到颇有名气的紫砂收藏家华荫棠,华认出正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形的“风卷葵”壶。隐埋地下可能是当时的壶主人为避清咸丰年间的战祸而为之。
1937年,日本侵略者入侵,华荫棠把“风卷葵”壶送到乡下,砌在舅舅家浴间隔墙中,自己则远走他乡以避日军纠缠,“风卷葵”壶总算又躲一劫。国民党江苏省主席早对“风卷葵”壶垂涎,宜兴县党部的一个官员找到华荫棠说:省主席要你这把茶壶,是你的造化,也是给你面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华荫棠无奈拿出—把邵大享的“掇只”壶“送”给这位“省主席”,才算又一次保住了“风卷葵”壶。
“ 文革”时,华荫棠已年届花甲,他把这件稀世珍宝和其他杂物―起,放在靠近路边的外窗台,“风卷葵”壶又一次得以保存。
1982年,华荫棠将“风卷葵”壶和另一件杨凤年“竹段”壶无偿捐赠给了国家。跨越了200年时空的杨凤年与华荫棠,共同在紫砂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页。
1993年春,台湾一著名收藏家,到宜兴紫砂名人名作馆,仔细观看陈列在这里的历史名作。“风卷葵”壶的形态、气势、神韵震撼了他,他想以80万港元买下这件作品。但听说了以上的故事后,留下了一句话:“买得起却买不动。”
杨凤年的“风卷葵”壶,造型简洁明快,圆润古朴。其曲线顺畅自然,其图案规范周正,其形态生动活泼,其布局繁而不杂,其安排规而有序,是紫砂花器的传统经典之作。
后世仿制“风卷葵”壶者甚多,在工艺技法、造型气度、精神追求、神韵内涵上,汪寅仙的仿品当属上乘。
汪寅仙认为:杨氏“风卷葵”壶距今人的要求还有值得推敲之处。顾景舟支持汪寅仙,他鼓励汪寅仙把自己对历史传器的认识结合到仿品中,融进自己的艺术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