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印象里的父亲
关于茶
最早的印象来自于
我最亲爱和敬爱的人
父亲
打我记事起
父亲手头总有一杯
或是老式玻璃罐头瓶
或是搪瓷大缸子
一个满是茶渍
似久经开养
又漫不经心
的专用茶具
而这样的器具
是当地
所有饮茶人
必备的器具
不用温杯
无需洗茶
几片叶子投入
加满开水
便为田间劳作的父亲
提供一天的精力
便是餐前饭后
父亲也是无茶不欢
父亲虽不识茶
但爱茶
每日除却粥食
从早到晚
杯不离手
茶不离口
这茶如何
只听父亲啜茶汤的声音
便能从其中
获得三五分信息
父亲饮茶
像是
陕西人吃臊子面
“嘶儿嗖”“呼儿啊”
这声音
如同美丽的交响曲
吸引你
想去欣赏
茶汤的滋味
而我
也是在
这样的声音下
品尝了
人生中
第一口茶汤
特别苦
又有点甜
甜与苦的纠缠
让我
忍不住又呡了几小口
每每听到
“嘶儿嗖”“呼儿啊”
我就上父亲手里
呡几口茶喝
记不得多少次后
我可以不嫌苦
非常开心的
喝完一大杯父亲泡的茶
有一次
突发奇想
在茶汤中投入了
一颗水果糖<忘记什么水果味了>
待糖化开之后
我迫不及待的
呡了一口
一瞬间
仿佛打开了一个世界的大门
苦未尽、甘同在
茶汤中隐藏的回甘
被水果糖显化
苦与甜对等存在
竟是如此美妙的感觉
从那之后
我便是
父亲身后
忠实的小茶迷
父亲一大杯
我要一小杯
父亲啜一大口
我呡一小口
《番外篇》
那个年代
当地人喝的都是“人头”<即现在的下关沱茶>
父亲也不例外
人头茶压制紧实
别人家都是以起子、菜刀之类
撬开敲碎
放在各家茶盒里备用
父亲爱喝浓茶
自有一套开茶方法
将人头茶在锅中大汽蒸一会
取出来在炉窑中<陕西人取暖的炉体附有的小烤箱，用来烘烤保暖食物>
慢烤半天
再拿出来裹在棉布里
轻轻拍打
茶叶便酥碎了
盛放在父亲专用的竹筒茶叶罐中一段时日
这时茶性更加温和
色泽油润
饮用时茶味更酽
肠胃更舒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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