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所有的少年,曾经都会有那么一个梦:
梦里少年身怀武艺,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或一言不合拔刀相向,或手持长枪纵横沙场,或手持利剑逍遥山水……
以赤血热胆纵横江湖,极尽侠客逍遥快意之事,看最美的风景,喝最烈的美酒,用最利的宝剑,战最嚣狂的敌人……
年少时唯觉如此方不枉年少轻狂,方不愧江湖洒脱。心怀正义却鲁莽行事,满怀热血却极易冲动,这大抵也是所有十七八岁少年的共性,也是遗留在十七八岁的青葱岁月中,一去不复返的少年江湖梦。
及待年长之后,虽然明白“江湖”“武侠”只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心却仍旧会因忆起年少热血而有那么一丝颤动。
年少时天真的认为山里的寺庙,林间的道观,其中所居住的和尚、道士就是电影、小说中的武林高人。
也曾约着儿时玩伴想要离家出走,去寺庙、道观去找那些能够飞檐走壁的武林高人。
至今犹记那时,玩伴以轻稚的嗓音学着大人的口气说道:“喂!你说如果我们找到了高人,他要我们剃光头出家怎么办?剃光头很丑的哎!”
自己也故作深沉道:“说不定我们遇到的是像张三丰那样的武当道士,那样就不用剃光头了!”
大多数年少轻狂的荒唐事与儿时不靠谱的武侠梦,应该都是以父亲的胖揍为终点,结果没有找到所谓的高人,却误打误撞的喜欢上道学。
如今,儿时诵读过的道经也早已忘的七七八八,却唯独对道教南宗五祖之一的白玉蟾所作《道情》一诗,难以忘怀,诗中如是说:
白云黄鹤道人家,一琴一剑一杯茶。
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人间桃李花。
现在,少了儿时对江湖快意的憧憬,多了对山林隐逸的向往;淡了年少年时对烈酒的渴望,却浓了如今对清茶的喜爱,此刻心境也正如诗中意境。
就如同这世间所有热烈终将归于平静,所有喧嚣终将归于清净。一杯清茶中有渐渐响起的轻柔琴曲,有渐渐淡然的江湖侠梦,有渐渐收获的己心安宁……
此刻,捧一杯清茶,念一念道诗,想一想年少时做过的许多荒唐旧事,就着杯中清茶一饮而尽,却也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