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一棵既平凡又不平凡的树。
我的家乡,在中国南方,
那里山清水秀,温暖湿润。
我很娇贵,
既喜暖怕寒,又喜阴怕晒,
既喜湿怕涝,又喜酸怕碱,
我就是我,
不一样的烟火!
我,来自中国
茶者,
南方之嘉木也。
一尺、二尺乃至数十尺;
其巴山峡川有两人合抱者,
伐而掇之。
其树如瓜芦,叶如栀子,
花如白蔷薇,实如栟榈,
蒂如丁香,根如胡桃。
——唐·陆羽《茶经·一之源》
这首诗是1000多年前茶圣陆羽为我描绘的一幅诗意的“素描”,而下面这幅图就是我的写真啦:
中国的南方,更确切地说,是云南、贵州、四川西南这一带,是我的出生地。那里茂密的原始森林,肥沃的土壤,温暖湿润的气候,是我茁壮成长的襁褓。
记得,大约在100万年前,我们居住的地球进入冰川期,天寒地冻,许多植物、动物都没能有幸逃过这一劫。但是,我的家乡却成了“诺亚方舟”,为地球保留了一份珍贵的资源,我便是这批幸存者的后代之一。
沧海桑田,几千年过去了。至今,在云南这块神奇而美丽的土地上,还能看得到我兄弟姐妹们的模样。譬如,在澜沧拉祜族自治县邦崴村过渡型千年古茶树和景迈栽培型千年万亩古茶林,都见得到他们玉树临风的风姿。
尽管也有歪果仁认为,我的家乡不在中国,而是在印度。但是,他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那就是:在冰川时代,集中在喜马拉雅山南坡的印度茶产区,当时还是一片汪洋大海,不可能有古老的山茶植物,就更不存在毁灭与存活的问题了!
瑞典科学家卡尔·林奈(Carl von Linne)也把我的学名定为“camellia sinensis(L.)”。“Sinensis”在拉丁文的意思就是——中国!
我,“四海为家”
我的兄弟姐妹,子孙后代,一路从云南、贵州、四川,走到了中国广大的南方地区。
到了唐代的时候,山南、淮南、浙西、剑南、浙东、黔东、江西、岭南等地方,都有我们大家族的成员。
令我倍感骄傲自豪的是,湖州长兴紫笋茶、宜兴阳羡茶、雅安蒙顶茶还被召进了宫,伺候皇上。再后来,有越来越多的子孙都成了声名显赫的贡茶。
今天,我的祖国,更是世界上最大的产茶国,茶园总面积达到了4316万亩。东起东经122°的台湾东部海岸,西至东经95°的西藏自治区易贡,南自北纬18°的海南岛榆林,北到北纬37°的山东省荣城市,东西跨经度27°,南北跨纬度19°,共有21个省(区、市)967个县、市,都是我的“地盘”。
至于我的子孙更是不计其数,共有绿、白、黄、青、红、黑六大家族以及花茶、速溶茶、茶饮料等旁系,家族成员成千上万。
此外,我的子孙也有翻山越岭,漂洋过海,到日本、韩国、印度、斯里兰卡、印尼、越南、格鲁吉亚、肯尼亚、马拉维等国,在异国他乡,落地生根。
我,喜欢住烂石中
如果你有空,请到我们家来坐坐。
不管是我,还是我的子孙们,都住在山清水秀、风景如画的地方。那里没有车水马龙,没有人山人海,更没有该死的雾霾!
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有着烂石的环境。陆子曾说:“上者生烂石,中者生砾壤,下者生黄土。”所谓的“烂石”,现代科学家们给出的解释是:指风化较完整发育良好且从未种植过作物的生土,其矿物等养分齐全,结构良好。
譬如,像碧水丹山的武夷山,就是烂石的典型。那里的九十九岩,岩岩都有我的子孙后代。
这还不够,我的家还是“阳崖阴林”。换句话说,就是要在向阳山坡,又要有茂密的林木来遮阴。这跟我的生活习性有关。
在未被人类发现利用前,我住在西南的深山老林中,许多亚热带植物都是我的好邻居。它们有的很高大,为我遮挡了一部分阳光,我在温柔的漫射光下快乐成长。所以,现在的人们都会给我子孙的周围种上树,来减少太阳的直射。
大家一定还听过一句话,叫:高山云雾出好茶。清代的冒襄给出的解释是:“茶产平地,受土气多,故其质浊。茗产于高山,浑是风露清虚之气,故为可尚。(《岕茶汇钞》)”的确,住在高山上,云缠雾绕,有如仙境,而且昼夜温差大,能为我积累和贮存更多的营养。此外,高山上,植被繁茂,留下大量的枯枝落叶,让我脚下的土层更肥沃。
南方有嘉木,
是我,
你们认识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