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的生活方式千百年来就存在着,为什么还要梦想呢?因为它对于现代生活有着强烈示范,与当代的都市生活愈来愈渐行渐远,独处一隅,独具风姿,而独显出非凡的诱惑力。还因为这个梦是触手可及的,普洱人的意识已经在绿叶中苏醒,感觉到他们的未来不是梦!
早在1887年,法国的一支国家探险队溯湄公河而上,历经一年多时间,千辛万苦到达普洱,他们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巨树、林海、飞瀑,开满白花的荞麦地,干草垛,林间隐约透出的庙宇,牌坊,山谷里围院式的城邦……他们惊叹,仿佛回到了法国南部的乡村,称这里是“东方的普罗旺斯”!
也许是长期封闭和落后的被动保护,也可能是这块土地的个性倔强,或许是这里人们的灵魂在大山和绿叶中生长得太深,普洱的许多地方至今还留存着百年前生态和民风的原貌。普洱是中国内陆不多的受印度洋气候影响的地区,天气温润均衡,四季很不分明,年均温度在15℃~20.3℃,年降雨量1100~2780毫米。站在城区举目四望,满山漫野的绿,这片北回归带的亚热带森林仿佛紧接着北缘的热带雨林,阔叶林、思茅松,杂树生花,生物繁茂,森林覆盖率达64.9%。冬无严寒,夏无酷暑,远离各种自然灾害,是世界上最适宜人类居住的地区之一。
有次,一位朋友给我送了个巨大纸箱到机场,也没告诉我是什么,待我托运回家,打开来竟是两棵长约一米四、五的巨型青菜!朋友在电话那一端告诉我,这是普洱山区里农家种植的有机蔬菜,没有施用过任何化肥农药,全凭农家肥种出来的。煮来一吃,果然鲜脆甜爽。我一个人吃不完,立即分送给了亲友,亲友告诉我,一棵青菜让他们家欢天喜地享用了一周。后来,在CCTV看到一则新闻,普洱大庐山的村民自发举办“蔬菜节”,各家各户拿出自家地里的瓜豆青菜出来比赛,最大的一棵有机青菜竟比人还高,有一米六、七呢。生态、有机是普洱人的日常生活,这里不仅是普洱茶最大的出产地,还是雀巢咖啡和星巴克在中国最大的原料基地。这里的家猪会不经意地和山里的野猪交配;家里的母鸡丢了,村民们也不着急,也许不久它会带着一群有原鸡(当地人称“茶花鸡”)基因的小鸡回来;山里的旱谷米、紫糯米、小荞米、红薯、芋头,已是城里人餐桌上的珍品;石斛(又称铁皮风斗)、野生灵芝、大红菌等山珍也日渐出名。要知道普洱的生活有多生态,看看省城里遍布的普洱菜馆就知道了。
普洱的生活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简单、质朴、绵长,人们住在干栏式的建筑里,呼吸着由森林里产生的最洁净的空气,喝的是自然洁净的山泉水;一年里只需要不多的衣服,一件外衣加背心过冬足矣;山里人还有句老话“绿的绿的就是菜,动的动的就是肉”,就是山茅野菜,走蚁飞虫都可以随时做出美味佳肴。普洱的日子在柴禾的清香里飘散,多数人不会有过多的索取的烦恼,这也是人们长寿的原因。109岁的著名普洱茶人李拂一,就出生在普洱。
在长长短短的日子里,普洱人还敬畏自然,信奉神灵,是一片信仰多元的大地。他们有的信仰大乘佛教或小乘佛教,有的信仰基督教,有的干脆崇拜万物,相信“山有山神,水有水鬼”,“万物皆有灵”的原始宗教。他们敬天、敬地、敬山、敬水,敬畏一切生灵,哪怕砍一棵树,他们也会事先祷告,以求得树神的宽恕。一年里,普洱人有丰富多彩的宗教节日和仪式,在那样的日子里,是他们求得与世界万物和解,内心平静的日子。
欢乐与爱情,是普洱每个日子里最常见的场景,这里情歌遍地,情种风流。从“月亮升起来”的佤族山寨,到“阿哥阿妹的情意长”的拉祜村庄;从“每天想你无数回”的哈尼姑娘,到“赶马的小阿哥”的彝家汉子;情歌像高山上的条条清泉,跌落进“幸福之母”湄公河—澜沧江里……在江边的沙滩上,还有晚浴的傣族小女子轻轻捧起来,把“想你想得掉眼泪”的叹息又洒进流淌万里的江水中……
面对普洱的日子,被城市水泥森林囚禁的人们不禁要问:这是梦吗?天堂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