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诗人柳荫曾在《谁来开家茶馆》一文中提到想开一家茶馆的梦想。理由很简单:朋友相聚,有个地方。
看来,茶馆,作为友人间的叙旧闲聊的事实,早已成就为一种文化了。
我喜欢逛茶馆的习惯来得有些晚。在没有做茶之前,在我心里,朋友相聚的地方是咖啡馆。我不敢说,那些年做技术的IT人都只喜欢坐咖啡馆,但论及喜欢去咖啡馆的IT人绝不在少数。理由依旧很简单:源自西方的文化背景,相对安静简洁而有品位的环境,加上咖啡先苦后甜的醇香,正好迎合了IT人缜密有序的思绪。
现在想来,除去习惯的因素,其实茶馆,一样适合缜密有序者的心绪。就好像,二者之间的趋同和差异同样明显。碰撞和融合势在必行。
首先,文化方面,茶馆的文化底蕴远远悠久过咖啡馆。最早的咖啡馆叫做“Kaveh Kanes”,是在麦加建成的,距今不足400年。而茶馆的兴起,至少可以追溯到唐玄宗开元年间,距今1300多年之久了。将近一个世纪的世间距离,足以彰显了相对于咖啡馆,茶馆更能寂静于世的浑厚底蕴了。
其次,环境方面,咖啡馆纯属舶来文化,简洁时尚,主题鲜明是其主要风格。或许正是这种清晰简单又不乏温情的风格,极大诱发了年轻人内心猎奇的冲动。而中国的茶馆却始终不肯随便放下传承。仿佛只有书香墨韵,楼台亭榭才对得起千年茶道。即便有心迎合新人类,也不忘双手合十,温文尔雅。一个是试图让你在红尘中休憩,一个却苦口婆心劝你皈依内心真正的宁静。
至于口感方面,二者都有先苦后甜的妙处在,都能给予饮者恰到好处的刺激。不同的是,茶乃天地间的灵物,代表着草木间的生命,而生命终归平息,只有安静的才耐得住时间的消磨。这也正是千百年来,所有可以称得上思想的学派愿意与茶为伴的原因所在。而咖啡一词源自希腊语“Kaweh”,意思是“力量与热情”。可想而知,咖啡的初衷在于激情宣泄。只是这种宣泄喜欢在若有所思中蔓延,却又不愿意如酒精般麻醉自己,也就更显含蓄体面、清醒理智了。
单从功能上考量,无论茶馆还是咖啡馆,都是人们休息、消遣和交际的场所。但僧者只入茶馆,很少有进咖啡馆的。佛家以为茶有三德:醒脑提神、消食化气、禁欲静心。而咖啡可以胜任的恐怕只有醒脑提神了,不过这倒是迎合了年轻人的需求。年轻是不容易满腹胀气、消化不良的,年轻也很不情愿静心禁欲、虚度青春的。
也好!一个是博大精深,宁静致远;一个是热情清晰,活在当下。既然一不小心在此相遇,不如额手相惜,微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