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我与茶尚未真正结缘。因为,迄今为止,我还没有正儿八经地,虔心静气地经历过一次品茗。
很久以前,父亲倒是经常喝"茶"。那是母亲亲手炒制的"苦菜茶"。即不耗费银两,又对老爷子的口味。一把大壶,两条微粗铁丝作的把手。那种茶倒是常年可见的杯中物,但是真正的茶,极少谋面。
逢年过节,北方农闲。亲戚朋友们串门子,父母也会象征性的买点好茶。那时,大家都是土里刨食,祖上又不冒青烟,所以每一家几乎都是清一色贫。茶,自然是郑重的待客之物。
那时的茶,大多是茉莉花茶。每年置办完年货,父亲便去集市上,或供销社花几十米,买回一小包茶。母亲先是用干净的小塑料袋裹紧,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褐色的小竹筒里。搁在衣柜旁边,金贵着呢
年三十,全家人酒足饭饱。(北方的年夜饭很丰盛吆)父亲便对母亲说,冲壶茶吧。母亲会取出一个精致的细瓷茶壶,捏上一小捏茶,放进壶里冲上热水。我们姐妹时不时伸出手指掐着腰,模仿茶壶的样子,随后便是一场肆无忌惮的哄堂大笑。
母亲的那套茶具很是精致。只是一年也见不到几回。茶壶和茶杯是整套的。一只白底蓝花细瓷壶,壶的底座有两条蓝色细线。壶肚上是两只蓝色盛开的花朵,点缀在几片叶中间,煞是好看。茶盖更是精巧,也有一朵同款花纹点缀,与壶口合丝严缝。整个茶壶像极了一个温婉含蓄的女人。四只茶杯小巧玲珑,一朵蓝色小花,镶嵌在白色的杯壁上,非常大方。
杯盏中的茶汤莹黄色,飘着淡淡馥郁的香气。总是会让人情不自禁地端在手中,轻轻嗅闻着。那时,虽然不喜欢微苦的味道,但也装模作样一回,将一盏茶喝尽。
年少时的风风火火。 渴了总等不上喝口热水,拿起舀子掀开水缸,咕咚两口。水还没凉,人已不见了踪影。茶与我,如彼岸花开。
如今,虽然喜欢他乡的咖啡,也喜欢那股子沁香扑鼻,怎奈睡眠不济,只好止步不前。但是花茶,倒是喝了不少。菊花茶,玫瑰茶,金银花茶,茉莉花茶,苦丁茶,也喝过父亲常喝的苦菜茶。
每个人的生命中,似乎都不可缺少一款自己钟爱心仪的茶。茶不仅是修行养性必不可缺的伙伴,更有茶禅一道之说。
在茶与禅一文中有这样几句话。"禅与茶同为灭中妙香,回味悠长。灭者,成住坏空之无常也。所以禅和茶,本无好坏,无对错,无取舍,无断常,香自本来。
中国博大精深的茶文化,源远流长。多少文人墨客,修道高僧都与茶有着不解之缘。因此也便有了"故于苦中生乐,乃禅茶一味之妙"的说法。
"柴米油盐酱醋茶"。茶即是雅俗共品之物,又成就了助修养生,成了修禅悟道之机,显道表法之具。小茶杯中蕴藏着大文化。叶虻在《品茗》一诗中,就有了很好的注解。
我安静地摆弄 眼前的茶盏
茶盏此刻如我
我们只是一水之隔
即不过从甚密
也不隔阂疏离
其实我们都是茶
来自两个多雾的山谷
我们都是河流
简单地交汇 然后又
各自离开
在喧嚣之外 我们都适宜冲泡
思想的水温 恰好化开
嘉木的纯香
品茗是一种态度
满目云烟的人
必然有山谷般 深远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