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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茶人朗读:《且到寒斋吃苦茶》
普洱茶
“周作人先生在北平八道湾的书房,原名苦雨斋,后改为苦茶庵,不离苦的味道……真不明白苦茶庵的老和尚怎么会掉进了泥淖一辈子洗不清!” 这是梁实秋的话。    
在中国现代作家中,周作人的散文是最有茶意的。他在《晚明小品·自序》中说:“如果是冬天坐在火炉旁边的靠椅上,在夏天,披着浴衣,饮着茶,随便地同好友闲谈,将这些话照样地移在纸上的东西,就是小品文了。”周作人把写文章当成了喝茶,一次茶桌边的闲聊。喝茶,有大文化存焉。  
 
中国历代的文人,都讲什么“达则兼济天下 ,穷则独善其身”。一穷,便归隐山林,游戏人生;或回到琐碎的日常生活中寻求活着的情趣;或纵酒品茗,或吟诗作画自娱。周作人从轰轰烈烈的五四运动,到躲进书斋小楼吃“苦茶”、玩古董,重复了历史上失意文人走过的路。1934年,他五十大寿时,写了首以喝茶为趣味的自寿诗:“老去无端玩古董,闲来随分种胡麻。旁人若问其中意,且到寒斋吃苦茶。”
茶与周作人似乎有着不解之缘,少年时期的周作人就已经养成了喝茶的习惯,他此时的喝茶,更多表现出的是对古人闲适自在生活的向往。在这个阶段,他发表了《喝茶》《吃茶》等一系列的文章,这也标志着周作人对茶的研究到了一个新的地步。他只喝绿茶,不喝红茶,他在《喝茶》中这样写道“喝茶以绿茶为正宗,红茶已经没有什么意味,何况又加糖与牛奶?”。
 
二十年代的周作人表现出了“茶禅一味”,把喝茶与禅宗融合到一体,通过茶道和禅宗去感悟人生,追求平淡、自然的人生乐趣。他曾经在《煎茶》一文中针对震钧的《煎茶说》中所要求的茶、水、炉、炭、壶,以及煎茶的火候发出异议:“我想只用瓦壶炭炉,亦可试验,倘若成功,饮茶的方法大可改良一下,庶几不至于辜负了中国的名茶,也是好的吧。”他在这里提出饮茶随意就好,不必太讲究,不必太拘泥于条条框框,太重视外在也许会得不到当初想要的结果,喝茶喝得是过程,以及品味出的人生哲理,“清”才是最重要的,拘泥于形式就很难体会到其中的乐趣了,这是十分合乎“茶禅一味”思想的。   
周作人先生对文人喝茶有过一段经典的表述:“喝茶当于瓦纸窗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喝茶之后,再去继续修各人的事业,无论为名为利,都无不可,但偶然的片刻优游乃正亦断不可少。”    
我看过周作人先生写的一篇《再论吃茶》,不到3000字的文章,所引古今中外的茶文化之书达13处之多,一半以上的文字由“引文”构成,你不得不服人家的博学。
周作人先生自小是喝茶的。“一直从小就吃本地出产,本地制造的茶叶,名字叫做本山,叶片搓成一团。”周作人在北京八道湾的苦雨斋喝过龙井、碧螺春、江西的六安茶、安徽的太平猴魁、广西横山细茶、桂平西山茶、白毛茶、西南苦丁茶等。
 
当周作人再次回到八道湾的时候,便把“苦雨斋”改为“苦茶庵”了,都离不了一个苦的意思。梁实秋先生写道:“周作人先生在北平八道湾的书房,原名苦雨斋后改为苦茶庵,不离苦的味道。小小的一幅横额是沈尹默写的。”
周作人将自己的书房命名为“苦茶庵”是有深意的, 周作人从小喝家乡绍兴的 “平水珠茶”,喝茶“以绿茶为正宗”,“不喜欢北京人所喝的香片”。他还喝过龙井、六安茶、太平猴魁,“都觉得好”,广西的横山细茶、桂平西山茶和白毛茶“味道温厚”,但碧螺春在北京“要碰运气可以在市上买到”。     
周作人向往“清茶闲话”,却并不易得。茶道在他的是“忙里偷闲,苦中作乐”,“在不完全的现世享乐一点美与和谐,在刹那间体会永久”,是“偶然的片刻优游”。而在这之后,依然是忙是苦,是名是利,是“不完全的现世”。 
喝“清茶”与“苦茶”使得他的人生更有韵味,周作人的茶文化观的发展变化就是他人生轨迹的变化,由“厌世”到重视“生活”,这也与他的人生经历息息相关。
作者:张丽红/文 宋安勇/朗
日期:2023-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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