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沉香,这是一篇茶美文,下午时分、那是一个看得见风景的水吧。很有情致的欧式调子。把自己丢在软软的沙发里,各自打开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懒得翻水牌,朋友B随口就要了一杯立顿。那是一个看得见风景的水吧。很有情致的欧式调子。
把自己丢在软软的沙发里,各自打开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懒得翻水牌,朋友B随口就要了一杯立顿红茶。B从前很小资,现在没混到个金领,起码也算时尚的雅皮,从前读海明威、卡夫卡,后来是村上春树,现在儒、释、道。最早喝咖啡、可乐,后来立顿。现在讲起普洱茶,雷得我们一帮朋友在一愣一愣之后,还颇有点对不起云南先祖的汗颜。在这一干人中,B可谓情调不俗、品位精雅。
看着我把那水牌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的“土气”,他嘴角露出一丝看来还算宽厚的嘲笑。无奈中的我,点了一个水果奶昔,抬上来一看,那奶昔被红色的塑料吸管、绿色搅棒,小纸伞插得花枝乱颤。吸了一口,粘乎乎,甜腻腻的,就恨不得去漱口。看我皱着眉的不爽,B同情地、淡淡地来了一句,该要立顿的。我惭愧地望望四座,B握着立顿,特具有那点不在意的从容。
手持沉香--茶美文
惭愧中,心里却有点小女人的忿忿,你B不是很懂茶吗?那立顿红茶是什么东西,不就是那个卖火腿肠的英国佬及后人,鸦片战争后弄不到咱的中国茶叶了,到印度阿萨姆邦、到斯早兰卡甚罕非洲拼凑鼓捣出来的大工业一统商品么,能和我们数都数不清的两湖龙井、武夷大红袍、凤凰单从、冻顶乌龙、易武同庆……比吗?
埋头敲打了一阵键盘,我终于忍不住起身出去,从汽车上拿来了自己的飘逸杯。用沸水冲下去,茶汤黄明透亮,泛出一阵醒脑的清香。B从笔记本上诧异地抬起头,吸了吸鼻子,确定无疑道:唔,是景迈香!月光白!
乘服务员转过身去,B赶快倒掉他杯中的立顿,动作麻利地把我飘逸杯中泡好的大半月光白倒进了他杯中,无比幸福地啜了一口,又一口,叹道:这才叫茶呵。
这回,是我带着报复的快意,别有用心地给他讲了一个故事。当然,这故事的原创是佛祖释迦牟尼:
手持沉香--茶美文
一个年老的富翁,激励儿子白手起家去创业。青年扬帆出海,历经无数风浪,最后在热带雨林找到了一种稀有的大树。砍下这种树木年时间,让外皮朽烂,留下木心沉黑的部分,会散发种无与伦比的香气,放到水中不漂即沉。青年想:这真是无比的珍宝呵。青年把这散发着无以比喻的香味的树木运回,到市场出售,无人问津,而在他隔壁的木炭摊子,生意却棒好。冷落了数日,青年想,既然木炭这么好卖,我何不把这树木变成木炭来卖呢?翌日,他将香树烧成了木炭,木炭果然当天就卖光了。青年拿着钱回家,得意地告诉了老父。老父听了,忍不住落下泪来。原来,青年烧成炭的香木,正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沉香。只要削下一点点磨成粉,价值就超过几车木炭。
听毕故事,B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道,在我们这段公案里,买卖“木炭”的,是全世界,地上几乎所有的五星级酒店,天上飞机所有的头等舱,海上所有的豪华游轮。我在欧洲、美洲,几乎所有的咖啡馆里也只见卖立顿红茶,连村上春树书中的主人翁喝的不也是立顿吗……谁拥有话语权,谁即为标准。中国茶的确品种多样、博大精深,可叹,只是我们自己手持沉香而已。
聪明的B。
呵呵。在这个故事早,佛祖确是忘了讲讲结尾,手持沉香,该当何如?
走出水吧,我想,这难道不是茶源之国的中国茶,甚至普洱茶在国际上的命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