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到景迈山,心中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有人说,景迈是一本常读常新的书,一首百听不 倦的歌,没有喧嚣,没有纷扰。景迈展现给我们的,或许就是每个人内心深处隐藏着的那份充满诗意的人居生活样本。
再上景迈,依旧是亲切。
澜沧江两岸的茶山,近年来因工作关系每年都会去溜达一圈。去得最多的,是景迈山;心中最迷恋的,是景迈山;还想再去的,依旧是景迈山。每次去,或者匆匆一瞥,或者停留几天,景迈带给我总是熟悉的新鲜,一种难言的亲切。
这是一个历史与现实粘连得很近的地方。千百年来,不管时光如何变幻,自濮人在景迈山上有意识地种下第一棵茶苗起,就注定景迈山将成为茶树的圣灵之地。也因此,每个走进景迈山的人,心头始终萦绕着一种奇妙的崇敬。
濮人是澜沧江一带最早的居民,最早利用野生茶和最早栽培、驯化野生茶树的群体,其后裔布朗族、哈尼族、德昂族、佤族等如今是澜沧江中下游地区古茶树的主要主人。东晋常璩《华阳国志·巴志》记载说,公元前1066年周武王伐纣时,生活在巴蜀、云南一带的濮人就已经献茶给周武王。尽管陆羽在《茶经》中没能提上云南一笔,但至少在比陆羽更早的1800多年前,在澜沧县的景迈山上,一场大规模的人工栽培茶树运动已经展开。据《布朗族言志》和相关傣文史料记载,最迟在佛历713年(公元180年),布朗族的祖先帕艾冷就带领自己的子民,在景迈山上种下了一棵棵、一片片的茶林。经过无数代人努力后,布朗族、傣族的 先民们不仅驯化了野生茶树,历经生态劫难,还留下了多达2.8万亩的景迈芒景古茶园。
帕艾冷或许想到,又或许没想到的是,正如他临终前的遗言一样,生活在景迈山上的子民们 在1800多年后仍能享用着他的惠泽。自2004年国内普洱茶市场再次复兴,景迈山上的茶价就一路攀升,到2014年春茶季每公斤古树茶毛料已经卖到800多元,茶农的家庭收入基本都在五六万元以上。或许令帕艾冷更没想到的是,他和他的子民们一棵棵亲手种下的这片历尽沧桑的古茶园,如今依旧生机盎然地与原始森林交错生长在一起,成为了现今世界上保存最完好、年代最久远、面积最大的人工栽培型古茶园。
在这座呈东西走向的山峦上,准确地说古茶园只是整体景观的陪衬,点睛之笔则来自那些稀稀疏疏分布在茂密森林边、山地缓坡上古朴而原始的小村落,以及生活在这座山上的原住民们。山上有景迈、芒景两个村委会,居住着傣族、布朗族、哈尼族、佤族等各少数民族。千百年来,生活在景迈山上的各民族同胞,与这座山岭融为一体,在大自然的赐予和古茶园的护佑下,安静而祥和地过着与茶紧密相关的生活。
虽说茶价的一路攀升让一些原 始古朴的村落或多或少地出现了一些变化,但由于长期以来景迈山远离外面的世界,使得景迈山上各民族的生活、文化、人居环境基本保持着原来的传统。傣族村寨糯干、布朗族村寨翁基则被当地政府完整地保存了下来。在这两个村寨,即便村民们有足够的能力改变自己的居住条件,但除了太阳能、家电之类的现代物件外,整个村寨至今仍保持着原汁原味的建筑风貌和格局,是体验景迈山传统人居环境和民族文化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