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38年,也就是距今878年前,那时候是南宋绍兴八年,就在这年八月十五的前一天(2016年的八月十五也快到了),岳飞领兵抗击金兵,路过河南南阳。就在这里,发生了一系列奇妙的事情,最终促使岳飞留下了后人敬仰的《出师表》书法佳作。估计爱好中国书法的很多人都有这幅作品的拓本,印证了岳飞文武双全的超凡才能。
南阳是当年诸葛亮隐居读书的地方,后来他在这里等来了三顾茅庐的刘备,提交了三分天下的著名策划案《隆中对》。并由此出发,火烧新野,小试牛刀,然后一直烧到赤壁,实现了三分天下的目标。接着又六出祁山,企图统一天下,直到累死。也就是诸葛亮在出师表中宣誓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做英雄都好辛苦啊!
为纪念诸葛亮,魏晋时期就在南阳建起武侯祠的雏形。岳飞路过南阳不可能不去拜谒诸葛亮。拜谒过后,岳飞本打算就离开,回到军营。恰巧天阴下雨,岳飞一行就在武侯祠内住了下来,这雨来早不如来巧。为他创作出师表埋下了伏笔。这是第一奇妙。
入夜之后,四下里黑咕隆咚,那时也没有电视网络什么的。长夜漫漫,如何度过?岳飞就秉烛夜游,在武侯祠大拜殿内观看前代贤士留在壁间的赞颂诸葛亮的诗词和文章,以及前后出师表,看着看着,惺惺相惜,又为其出师未捷扼腕叹息。情不禁能,泪如雨下。当天晚上,回到卧房的岳飞仍然思绪万千,竟无法入睡,他只好坐起来,眼盯着窗户,等待天亮。可以想见,岳飞当时内心里一定是翻江倒海,诸葛亮的出师表一定在他心中萦回激荡,为他留下佳作提供了宝贵的情绪铺垫。这是第二奇妙。
第二天早晨,岳飞准备返回军营了,偏偏祠内有个神奇的道士拦了岳飞一会儿。说他神奇,是因为他在给岳飞当讲解员的过程中,一定观察到了岳飞内心的情绪变化,并在岳飞的内心酝酿达到最佳时机时,出现了。如果早了,岳飞的笔端未必那么饱蘸深情;如果晚了,岳飞上马离去,后世就没有福分得一佳作陪伴人生、养护浩然之气了。这个道士的出现,以及他的聪慧,都那么的恰到好处。这是第三奇妙。
道士是怎么拦住岳飞的?论武功?他肯定不行,在道士阵营中,估计袁天罡丘处机也只能陪玩,大约只有几百年后的张三丰能办到。道士独辟蹊径,他给岳飞奉茶请安,茶为礼,即使岳飞知道早起空腹喝茶不好,也不好拒绝。更重要的是,道士的茶一定很香很诱人(是什么茶我们后面分析)。而且茶能醒神,几道茶后,岳飞既保持了充沛的内在情感,又不像唐朝书法家张旭喝了酒就大呼小叫笔走龙蛇一样,保持了适度的内敛。所以你看岳飞的出师表,张力充盈、情感充沛,但又军容严整、章法有度。所以这道士茶看似轻轻巧巧,却发挥着发轫的作用。这是第四奇妙。
有了这奇妙的层层铺垫,后面的事情就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了。侍奉岳飞喝完茶,道士摆出文房四宝,请岳飞题词留念。此刻的岳飞,内心激情与笔端纸墨一相遇,便飞笔走纸,把诸葛亮的前后《出师表》一口气写了出来。在书写的过程中,岳飞从含蓄到抒发,从书写到投入,以至于最后内心异常激动,涕泪泗流,写完最后一个字,岳飞搁下笔,觉得抗金以来,被赵构秦桧们搞得满心郁闷之气,才稍稍得到了舒解。
这些细节和场景是我杜撰的吗?不是,你在岳飞留下的前后《出师表》的最后,可以看到他自己写的跋语:“绍兴戊午秋八月望前,过南阳,谒武侯祠,遇雨,遂宿于祠内。更深秉烛,细观壁间昔贤所赞先生文祠、诗赋及祠前石刻二表,不觉泪下如雨。是夜,竟不成眠,坐以待旦。道士献茶毕,出纸索字,挥涕走笔,不计工拙,稍舒胸中抑郁耳。岳飞并识。”
大家都知道书如其人。看岳飞前后《出师表》行草,挥洒纵横,如电掣雷奔,如快马入阵,令人想见岳飞驰骋疆场之英气雄姿。古代没有视频音频可以流传,但中国书法特有的铁画银勾、顿挫抑扬,生动传神地将书写者挥毫那一瞬间的情势和气韵、性格与心情展示无遗。从岳飞的出师表中您能读到什么呢?面对笔走龙蛇,你是不是能感受到岳飞的呼吸、聆听到岳飞跨越千年的英雄独白?
聪明的道士用香茶为引子,为后世留下了戎马倥偬的岳飞的珍贵墨迹心迹。那么岳飞那天早上喝的是什么茶呢?岳飞没有留下说明。但可以大致推测一下:绿茶的可能性最大,也有可能是道茶。
据介绍,南阳植茶始于东周。桐柏山茶区唐代已成为闻名茶区,宋代被列为全国十三大茶叶交易场之一。后世还开发了“桐柏玉叶”、“桐柏红”、“太白银毫”、“清淮绿梭”等诸多品牌。另外,岳飞喝的茶既然是道士所奉,也可能是道茶。在我国的道教圣地都有结合了道教文化的道茶,比如泰山、武当山、青城山都有道茶。
不论怎样,当年那个早晨,岳飞喝了茶,然后挥毫……茶香与墨香一起,为我们传递着中华文明的精神气质和勃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