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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山河入茶新:茶人姚国坤
普洱茶
给养不穷,是以知汲古之功
认识姚国坤老师有十年了,他身上的智慧、学养,特别是对茶的学问,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就像曼生壶中的井栏壶铭:“给养不穷,是以知汲古之功”。他的人生是一口源源不断的井泉,只要我们真心求教,就像是从这口井中汲水,总能获得我们所需的资料、文献、观点,或是任何一种与茶相关的时空与历史的坐标。
姚老师是一位充满亲和力的可爱的智慧老头,前些年他总带着一顶红色八角帽,如今干脆光头亮相。要是统计他的面部表情,一定是笑脸最多,以至于他的面部肌肉结构与庙里笑口常开的布袋和尚相似。姚老师开口说话,北方人可能需要翻译,他的口音七成是余姚腔、绍兴腔、杭州腔还调和一点非洲马里味,三成是普通话。但他嗓音洪亮,幽默风趣,特别是做学术演讲时,中气十足,抑扬顿挫,威风凛凛。这一口极不标准的普通话不仅成为姚老师的一个标志,更被他丰富的人生经历与学识酝酿成了一种魅力,全国乃至全世界都争相邀请他讲学呢!
姚国坤,教授,1937年10月生,浙江余姚人,从事茶及茶文化科研教学54年,多次受到政府和相关部门授予的荣誉和奖励。曾任中国农业科学院茶叶研究所科技开发处处长,2003年组建全国第一个应用茶文化专业(浙江树人大学内)并任负责人,2005年开始筹建全国第一所茶文化学院(浙江农林大学内)并任副院长。曾任中国国际茶文化研究会副秘书长、浙江茶叶学会副理事长、浙江茶文化研究会副会长等职。现为中国国际茶文化研究会学术委员会副主任、中国茶叶流通协会专家委员会副主任、世界茶文化学术研究会(日本注册)副会长、国际名茶协会(美国注册)专家委员会委员。1972-1975年间,赴马里共和国担任农村发展部茶叶技术顾问;1983年赴巴基斯坦考察和组建国家茶叶实验中心。
 
熊仓功夫为姚国坤发的任命书
20世纪70年代以来,多次赴美国、日本、韩国、巴基斯坦、马里、马来西亚、新加坡,以及香港、澳门等国家和地区进行学术交流,讲授茶及茶文化。曾先后组织和参加过20多次大型国际学术研讨会。公开发表学术论文215篇,出版著作68部。其中1991年出版的《中国茶文化》是中国第一部以茶文化命名的创始之作,连印9次,为日本及台湾地区转版。主编并出版了中国第一套大专院校茶文化专业教材—《茶文化概论》等6种。主编的“茶与三教”(《茶与儒教》、《茶与佛教》和《茶与道教》)以及“茶文化三说”(《图说浙冮茶文化》、《图说中国茶文化》和《图说世界茶文化》)获得读者好评。2015年出版的《茶文化通史》,历时7年,48万字,是一部全面反映当今茶文化水平的鼎力之作。
 
因为发展我国农业技术事业做出的特殊贡献,1993年受国务院表彰,发给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并颁证书;先后四次获得国家级和省、部级科技进步奖;1997年中国农业科学院授予中国“科学家”称号;1992年,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中国农学会等五团体授予“80年代以来有重大贡献的科普作家”称号;2011年中国国际品牌协会等三团体授予“国际十大杰出贡献茶人奖”;2013年余姚市人大常委会授予“乡贤楷模”称号。
最近一次听姚老师的学术演讲,是在贵州湄潭。湄潭是民国时期中央实验茶场的所在地,在茶文化历史上有至关重要的地位。中央实验茶场的创始人之一,也是第二任场长李联标,后来成为新中国茶叶史上贡献卓著的人物。姚老师的学术报告中专门讲到李联标,并且深情的讲述了他参加工作后长达二十多年的师徒情谊。我当时听的异常激动——原来他的恩师就是李联标啊!姚老师果然是一个读不尽的人物,一个为我们接通历史的关键人物。
2013年热播的央视大型纪录片《茶,一片树叶的故事》可以说是目前中国以茶文化为主题的纪录片中“最美的收获”。早在2010年,总导演王冲霄最初就是找对了姚国坤先生作为该片唯一的茶文化顾问,才开启了这部作品的。姚老师第一时间联系了王旭烽老师,推荐她担任该片的总撰稿,又提供了全国、全球的茶人线索。
 
王旭烽老师时常说:“姚老师像动画片里的机器猫哆啦A梦,他那个神奇的时空口袋里,什么都拿得出来!”这个绝妙的比喻,真是饱含了我们茶文化学院全体师生对姚老师的爱啊!
我出生的地方是杭州湾湿地,当时属于余姚,后来一段时间划归到慈溪去了,现在我的家乡还是余姚。你看我姓姚嘛,三皇五帝里面的舜就姓姚,所以我们家可能确实是地道的余姚人。
我小时候家里是很苦的。我的爷爷是个盐民,晒盐的。我的爸爸妈妈都是不识字的。家里有八个兄弟姐妹,我排行老二,穷得不得了。我后来能读书主要是受到伯父伯母的影响。
我的伯父原名姚炳水,也是没钱读书,一字不识的人,11岁就出门,到上海火柴厂做童工。凑巧,上海火柴厂的隔壁是上海精武体育总会,当时是霍元甲的儿子霍东阁在办的,那是当时中国最有名气的武术团体,就是电影里面演的那个“精武门”。伯父童工做到13岁,经常到精武体育总会去舞枪弄棒,他们看他是一个练武的苗子,就争取了当时作为他监护人的舅舅的同意,让他加入精武体育总会。
伯父苦练武学到20多岁的时候,竟然当上了上海精武体育总会的总教练。那真是练就了一身高强的武艺,在上海滩有很大的名气,改了一个名字,从此姚炳水成了姚电侠。
后来上海帮派纷争很厉害,呆不下去了。而精武体育总会的霍东阁是南洋也就东南亚创业回来的,势力在广东一带。于是伯父就从上海到了广州,在广州他认识了我的伯母。
我的伯母叫聂宜荘,她在当时是一个很有学问的大家闺秀,1936年广州女子师范专科学校毕业的。她的父亲是当时广州铁路局的襄理,就是现在的副总经理。
 
抗战爆发,广州也呆不下去了,伯父就带着伯母去了马来西亚,并在吉隆坡传授武学。1942年马来西亚也被日本人打下来了,于是伯父带着伯母逃回了余姚老家。这是他从11岁出来后第一次返乡,那年我大概只有六、七岁。
当时余姚也被日本人占领了,他们听说来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还去过马来西亚,就一定要我伯父出面做当地镇里的维持会的会长,那就是要他当汉奸。伯父是坚决不当,不当的后果就是要被暗杀。他当即就逃走,逃到梁弄那个地方,躲进了四明山里。伯母每天烧香,求他平安,他一直到1945年日军投降,下山回来了。
下山以后关于拳师姚电侠的传说更是神乎其神,有的说他会飞檐走壁,有的说他刀枪不入,有的甚至说他连子弹都打不进。我后来问伯父,他说子弹怎么会打不进呢!但我伯父在武术方面确实是有非凡的造诣。所以当时还是民国,余姚县长叫倪永强,他请我伯父一定去余姚中学担任国术教师,又当了训导主任。我的伯母就当了周巷镇的竞中小学的校长。解放后,她还当上了余姚县的人大代表,这在上世纪50年代,可是一个很大的荣耀。
由于伯父武艺精堪,省体委对他也是很重视的。清楚记得上世纪80年代初,省体委怕武术失传,还专门把伯父从余姚请到富阳鹳山,把伯父保留下来的《武松脱铐拳》等录制下来。之后,浙江日报对伯父还做过专门报导,前几年我还留着这篇报导文章的剪报。现在忘记夹在哪里了。但我还记得这篇报告还有个副题,叫“记精武体育总会总教练姚电侠”,中间还有我伯父的人头像。80年代中,马来西亚精武会还派人来中国寻找我伯父,最后把伯父请去上海,这些精武人,见到我伯父,把他看作是活着的精武祖师爷,个个跪拜不已。
大概1949年吧,新中国成立了,我小学毕业就辍学了。家里实在穷的没办法,再读不起书了。失学之后我就去放牛嘞!那时候,看一天牛大概赚一斤多米,值现在的三、五块钱。我的伯父就跟我爸爸说,“一定要给阿坤读书,我们家里穷,给不了子孙什么遗产,给他读书就是最好的遗产!读了书学了本事,火烧不掉,贼偷不去,永远在身上。”伯父伯母自己的三个儿子都培养到大学毕业,那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我爸爸就听了伯父的话,家里实在穷,住破茅草房,有几根木头本来想换上去的,卖掉了。这样还不够,我现在说起来都觉得很倒霉,爸爸又把家里唯一的一个菜橱也卖掉。凑出了学费让我去读书。读书以后,像样的衣服没有,从亲戚那里借了一块布,做了一件“列宁装”。放书的箱子也没有,就拿了一只装肥皂用的木板箱来用。鞋子也没有,我们农村都是用土布来做鞋,但土布都是有花纹的,穿出去不像话,我姆妈就用墨汁把鞋面涂成了黑色。我就穿着这双鞋走路去读书,走八十多里路,走到上虞白马湖畔春晖中学去读书。走到了,墨汁都渗褪到脚上,一双脚像猪脚蹄一样!(笑声)那一年是1952年。
春晖中学在民国的时候就是名气很大的学校,是“五四”运动时期的大教育家经亨颐创办的。李叔同、夏丏尊、朱自清、朱光潜、丰子恺这些了不起的人物都来做过老师,当时叫“北有南开、南有春晖”。现在也是省重点中学。
当时我的校长是后来杭州大学的历史系系主任胡玉堂,我后来到杭州读大学,他就住在我家旁边,经常有往来。但是刚刚到春晖中学的时候,能否入学也要考试的,我辍学两年,要看考试的成绩那是根本进不去了。这位校长看我是贫农子弟,成分好,找我谈话我就很诚恳的,哭着一定要读书。他就收我入学了。
我进了春晖中学第一个学期,两门功课不及格,因为当中断掉过两年学习,跟不上了,我哭啊哭死了,哭的要命!拼命的用功,天天看书,用功用到鼻血都流出来。到第二学期还有一门功课不及格。到二年级的时候,成绩上去了,上到前十几名了。到初中毕业的时候我已经排到前五名了。那时候春晖中学还没有高中,我毕业以后一年,春晖中学才开办高中。
初中毕业的时候,正好浙江越剧团招收男演员,我本来想去考越剧团,因为我爸爸妈妈都很喜欢越剧,我从小就去听,也很喜欢,平时也能哼唱几句,还在农村刷团演过几场戏呢。我在春晖中学读初中时,就是学校湖风剧团的一位演员。还记得在我初中二、三年级时,还去附近的一个叫五夫的部队营房里慰问演出,我清楚地记得我扮演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中的祝员外,当时我要是去考的话,后来看来是考取的希望是很大的,但我的伯父这时候又说话了,他说学这个是吃青春饭,应该继续读书。那高中我就很轻松的考进了省立余姚中学,当时班上考取高中的还不到十个同学。
高中毕业的时候我的成绩应该是相当好的,考大学填志愿的时候我们并不太懂。当时,我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考上大学,跳出“农门”,将来有个工作,能吃“商品粮”就好了。再回头看看我的伯父,他已经有两个儿子考上了大学了,我好羡慕啊!最终,我认为我是农民的子弟嘛,填个跟农有关的学校也挺好,第一志愿就填了个浙江农学院茶叶系,觉得这个专业有点新奇,学茶也要上大学,真不像现在的孩子考大学想得这么复杂,但是也有好处,因为我填了个浙江农学院,我的考试成绩就至少是我们班录取学生中的第一名。
 
未完待续
 
作者: 潘城
日期:2016-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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